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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五(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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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山宣鉴 朗州德山宣鉴禅师。剑南人也。姓周氏。4805岁出家依年受具。精究律藏。于性相诸经贯通旨趣。常讲金刚般若。时谓之周金刚。厥后访寻禅宗。因谓同学曰:“一毛吞海,海性无亏。纤芥投锋,锋利不动。学与无学唯我知焉。”因造龙潭信禅师。问答皆一语而已。前章出之。师实时辞去,龙潭留之。一夕于室外默坐。龙问:“何不归来。”师对曰:“黑。”龙乃点烛与师。师拟接,龙便吹灭。师乃礼拜。龙曰:“见什么。”曰:“从今向去不疑天下老和尚舌头也。”至明日便发。龙潭谓诸徒曰:“可中有一个汉。眼如利剑,口似血盆。一棒打不回头。他时向孤峰顶上立吾道在。” 师抵于沩山。从法堂西过东回视方丈。沩山无语。师曰:“无也无也。”便出至僧堂前。乃曰:“然虽如此,不得草草。”遂具威仪上参。才跨门提起坐具唤曰:“和尚。”沩山拟取拂子。师喝之,扬袂而出。沩山晚间问大众:“今日新到僧何在。”对曰:“那僧见和尚了。更不顾僧堂便去也。”沩山问众:“还识这阿师也无。”众曰:“不识。”沩曰:“是伊将来有把茅盖头骂佛骂祖去在。” 师住澧阳三十年。属唐武宗废教。避难于独浮山之石室。大中初,武陵太守薛廷望。再崇德山精舍。号古德禅院。相国裴休题额见存。将访求哲匠住持。聆师道行,屡请不下山。廷望乃设诡计。遣吏以茶盐诬之,言犯禁法。取师入州瞻礼,坚请居之。大阐宗风。总印禅师开山创院。鉴即第二世住也。 师上堂谓众曰:“于己无事,则勿妄求。而得亦非得。汝但无事于心,无心于事。则虚而灵空而妙。若毛端许言之本末者。皆为自欺。毫厘系念,三涂业因。瞥尔生情,万劫羁锁。圣名凡号尽是虚声。殊相劣形皆为幻色。汝欲求之,得无累乎。及其厌之,又成大患。终而无益。” 师上堂曰:“今夜不得问话。问话者三十拄杖。”时有僧出方礼拜,师乃打之。僧曰:“某甲话也未问。和尚因什么打某甲。”师曰:“汝是什么处人。”曰:“新罗人。”师曰:“汝上船时。便好与三十拄杖。”法眼云:“大小德山语作两橛。”玄觉云:“丛林中唤作隔下语且从。只如德山道问话者三十拄杖。意作么生。” 有僧到参。师问维那:“今日几人新到。”对曰:“八人。”师曰:“将来一时生案着。”龙牙问:“学人仗镆邪剑。拟取师头时如何?”师引颈。法眼别云:“汝向什么处下手。”龙牙曰:“头落也。”师微笑。龙牙后到洞山。举前语洞山曰:“德山道什么。”云:“德山无语。”洞山曰:“莫道无语。且将德山落底头呈似老僧。”龙牙省过忏谢。有人举似师。师曰:“洞山老人不识好恶。这个汉死来多少时。救得有什么用处。” 僧问:“如何是菩提。”师打曰:“出去,莫向这里屙。”僧问:“如何是佛。”师曰:“佛即是西天老比丘。” 雪峰问:“从上宗风以何法示人。”师曰:“我宗无语句。实无一法与人。”岩头闻之曰:“德山老人一条脊梁骨。硬似铁拗不折。然虽如此,于唱教门中犹较些子。”保福拈问招庆:“只如岩头出世。有何言教过于德山,便恁么道。”庆云:“汝不见岩头道。如人学射久久方中。”福云:“中时如何?”庆云:“展阇梨莫不识痛痒。”福云:“和尚今日非唯举话。”庆云:“展阇梨是什么心行。”明昭云:“大小招庆错下名言。” 师寻常遇僧到参,多以拄杖打。临济闻之,遣侍者来参。教令德山若打汝。但接取拄杖当胸一拄。侍者到方礼拜,师乃打。侍者接得拄杖与一拄。师归方丈。侍者回,举似临济。济云:“从来疑这个汉。”岩头云:“德山老人。寻常只据目前一个杖子。佛来亦打,祖来亦打。争奈较些子。”东禅齐云:“只如临济道我从前疑这汉。是肯底语不肯语。为当别有道理,试断看。” 师上堂曰:“问即有过,不问又乖。”有僧出礼拜,师便打。僧曰:“某甲始礼拜,为什么便打。”师曰:“待汝开口堪作什么。”师令侍者唤义存。即雪峰也。存上来。师曰:“我自唤义存。汝又来作什么。”存无对。 师见僧来乃闭门。其僧敲门。师曰:“阿谁。”曰:“师子儿。”师乃开门。僧礼拜。师便骑项曰:“这畜生什么处去来。” 雪峰问:“古人斩猫儿意如何?”师乃打趁,却唤曰:“会么。”峰曰:“不会。”师曰:“我恁么老婆也不会。” 僧问:“凡圣相去多少。”师便喝。 师因疾,有僧问:“还有不病者无。”师曰:“有。”曰:“如何是不病者。”师曰:“阿邪阿邪。” 师复告诸徒曰:“扪空追响,劳汝心神。梦觉觉非,竟有何事。”言讫安坐而化。即唐咸通六年乙酉。十二月三日也。寿八十六腊六十五。敕谥见性大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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