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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辰部杂录一(3)


  《黄氏笔记》:“北斗垣内星,南斗二十八宿之一宿,羽流列祠为二斗”,非也。南斗于次为星纪,在正北,人以其见必于南,故谓之南斗,以别北斗耳。若所谓斗覆为丰年者,乃天巿垣之斗斛星,又非此二斗也。

  《竹坡诗话》:凡诗人作语,要令事在语中而人不知。余读太史公《天官书》:“天一,枪棓矛盾动摇角,大兵起。”杜少陵诗云:“五更鼓角声悲壮,三峡星河影动摇。”盖暗用迁语,而语中乃有用兵之意,诗至于此,可以为工也。

  《六经奥论·天文总辨》。愚尝传九章之秘术,得钩股之法,参考《灵台》之章,推测仪象之度,而获睹一书。所谓“鬼料窍”者,有历代诸史志之所未载,古今诸图像之所未述。使李淳风得之,必志于晋;使于志宁得之,必志于隋;使我朝刘羲叟得之,必志于宋。是书出于隋,传于唐,至于我朝,始入司天监。术家秘之,不显其名,目之以“鬼料窍”,世之得见者鲜矣。其实则一《步天歌》也。《唐书》以为王希明所作,而实非希明也。隋有丹元子,隐士之流也,作其歌,没其名。至唐希明则引汉晋二志以释之,而非出于希明也。是书一出,汉晋二志,号为精天文者,皆未足以尽天文。何也?盖古今天文志徒有星名,而大小未得其象;古今天文图徒有星形,而远近未得其信,如《步天歌》则句中有图,言下见象,不言休祥,而深知休祥者,郑夹漈先生尝得其书而读之,于时素秋无月,清夜如水,长诵一语,凝目一星,不三四夜,一天星斗尽萃其胸中矣。夫不使志于晋、志于隋、志于唐,而独传于我宋者,则我朝一代之大典,不待蔡邕作于汉,刘知几作于唐,而笔削已定矣。

  《容斋随笔》:今人梅花诗词多用“参横”字,盖出柳子厚《龙城录》所载赵师雄事。然此实妄书,或以为刘无言所作也。其语云:“东方已白,月落参横。”且以冬半视之,黄昏时参已见于丁夜则西没矣,安得将旦而横乎?秦少游诗:“月落参横画角哀,暗香消尽令人老。”承此误也。唯东坡云“纷纷初疑月挂树,耿耿独与参横昏”,乃为精当。”老杜有“城拥朝来客,天横醉后参”之句,以全篇考之,盖初秋所作也。

  宋苍梧王当七夕夜,令杨玉夫伺织女渡河,曰:“见当报我,不见当杀汝。”钱希白《洞微志》载苏德哥为徐肇祀其先人,曰:“当夜半可已。”盖俟鬼宿渡河之后。翟公巽作《祭仪》十卷云:或祭于昏,或祭于旦,皆非是。当以鬼宿渡河为候,而鬼宿渡河常在中夜,必使人仰占以俟之。叶少蕴云:公巽博学多闻,援证皆有据,不肯“碌碌同众,所见必过人。”予按,天上经星,终古不动,鬼宿随天西行,春昏见于南,夏晨见于东,秋夜半见于东,冬昏见于东。安有所谓渡河及常在中夜之理?织女昏晨,与鬼宿正相反,其理则同。苍梧王荒悖小儿不足笑。钱、翟、叶三公,皆名儒硕学,亦不深考如此。杜诗云:“牛女漫愁思,秋期犹渡河。牛女年年渡,何曾风浪生。”梁刘孝仪诗云:“欲待黄昏至,舍娇浅渡河。”唐人七夕诗皆有此说,此自是牵俗遣词之过。故杜老又有诗云:“牵牛出河西,织女处其东。万古永相望,七夕谁见同?神光竟难候,此事终朦胧。”盖自洞晓,其实非他人比也。

  《容斋续笔》:天生对偶,如“北斗七星三四点,南山万寿十千年”之类是也。

  《容斋三笔》:律书引二十八宿,谓柳为注,毕为浊,昴为留,亦见于《毛诗注》及《左氏传》。如《诗》谓营室为定星也《容斋四笔》《二十八宿》,宿音秀,若考其义,则正当读如本音。尝记前人有说如此。《说苑辩物篇》曰:“天之五星,运气于五行。所谓宿者,日月五星之所宿也。”其义昭然。

  《读书》“隅见”字亦有义。田家耕用亥日,盖亥日之地直上是天仓星以建辰,月祭灵星以求农耕,灵星是天田星,在于辰位,故农字从辰。

  《释常谈》:“兄弟不和,夫妇不睦,皆谓之参商”也。《左传》曰:“昔高辛氏有二子,长曰阏伯,次曰实沉,居于旷林,皆不相善,日寻干戈,以相征讨。后帝不臧,迁阏伯于商丘,主辰星;迁实沉于大夏,主晋星。故谓之参商。”《读书杂钞》:“星有好风,星有好雨。《洪范注》止言箕好风,毕好雨。”《月令正义》乃谓:按郑注《洪范》,中央土气为风,东方木气为雨。箕属东方木,木克土,尚妃之所好,故“箕星好风。”西方金气为阴,克东方木,木为妃,《毕》属西方,尚妻之所好,故好雨也。谓孟春行秋令,申气乘寅,两相冲破,申来逆寅,寅为风,风之被逆,故为焱风;寅往破申,申为雨,雨之被逆,故为“暴雨。”

  《西溪丛语》:谚云:“乾星照湿土,来日依旧雨。”王建《听雨》诗云:“半夜思家睡里愁,雨声落落屋檐头。照泥星出依然黑,淹烂庭花不肯休。”

  《八师经》:“吾闻佛道厥义弘深,巍巍堂堂,犹星中月。”《云麓漫抄》:“翟公撰祭仪,谓或祭于昏,或祭于旦,非是,当以鬼宿渡河为候,其意出于洞微志返魂香事,是舍三代圣人之说,取不根之言,可乎?”

  汉都城纵广各十五里,周六十五里,十二门,八街九陌。城之南北曲折,有“南斗”、“北斗”之象。

  《悦生随抄》:尝见龙颈骨中髓皆是白石,虎目光落地亦成白石,星光气也,落则成石,万物变化,不可以一概断。

  《玉海》:“唐虞二典,商盘周诰之文,垂裕万世,炳若日星。”〈又〉箕宿禡牙,狼星敛角。

  《云烟过眼录》:“金冠一甚大,并俯仰簪,共享黄金二十五两,前为北斗,后为南斗,每面嵌紫金捺子五粒,斗星皆大锐,珠大如弹者为之。通计大白珠三十四粒,俯仰如意,簪亦嵌大珠。”

  《感应经》枭避星名。〈注〉《周礼》:“哲簇氏掌覆妖鸟之巢。以方书十日之号,十有二辰之号,十有二月之号,十有二岁之号,二十有八星之号,县其巢上则去之。”《桂海岩洞志》:栖霞洞在七星山。七星山者,七峰位置如北斗,又一小峰在傍,曰辅星。

  《云谷杂记》:《史记·周纪》:“‘武王上祭于毕’。马融云:‘毕,文王墓地名也’。司马真索隐曰:‘按文有上字,当作毕星’。”予按,《后汉·苏竟传》:“毕为天下主,网罗无道之君。故武王将伐纣,上祭于毕,求天助也。”据此,则毕为毕星甚晓。

  然马融墓地之说非矣,惜乎《索隐》不能引此为证。

  《癸辛杂识》七夕牛女渡河之事,古今之说多不同,非惟不同,而二星之名莫能定。《荆楚岁时记》云:“黄姑织女时相见。”太白诗云:“黄姑与织女,相去不盈尺。”是皆以牵牛为黄姑。然李后主诗云:“迢迢牵牛星,杳在河之阳。粲粲黄姑女,耿耿遥相望。”若此则又以织女为黄姑,何耶?然以星历考之,牵牛去织女,隔银河七十二度,古诗所谓“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又安得如太白相去不盈尺之说?又《岁时记》则又以黄姑即河鼓。《尔雅》则以河鼓为牵牛。又焦林《大斗记》云:“天河之西,有星煌煌,与参俱出,谓之牵牛。天河之东,有星微微在氐之下,谓之织女。”《晋天文志》云:“河鼓三星,即天鼓也。牵牛六星,天之关梁。”又谓之星纪。又云:“织女三星,在天纪东端,天女也。”《汉天文志》又谓织女,天之贞女。其说皆不一。至于渡河之说,则洪景卢辨析最为精当。盖渡河乞巧之事,多出于诗人及世俗不根之论,何可尽据,然亦似有可怪者。杨缵继翁大卿倅湖日,七夕夜,其侍姬田氏及使令数人露坐至夜半,忽有一鹤西来,继而有鹤千百从之,皆有仙人坐其背,如画图所绘者,彩霞绚粲,数刻乃没。杨卿时已寝,姬急报,起而视之,尚见云气纷郁之状。然则流俗之说,亦有时而可信耶?

  伯机云:“扬州分野,正直天市垣,所以两浙之地,巿易浩繁,非他处之比。”此说甚新。又术者云:“近世乃下元甲子用事,正直天巿垣,所以人多好巿井谋利之事。”

  《宾退录》:汉建安二十四年,吴将吕蒙病,孙权命道士于星辰下为请命醮之法,当本于此。顾况诗:“飞符超羽翼,焚火醮星辰。”姚鹄诗:“罗磴静攀云共迥,雷坛当醮月孤明。”李商隐诗:“通灵夜醮达清晨,承露盘晞甲帐春。”赵嘏诗:“春生药圃芝犹短,夜醮斋坛鹤未回。”醮之礼至唐盛矣。隋炀帝诗:“迥月回三洞,清心礼七真。”马载诗:“三更礼星斗,七七服丹霜。”薛能诗:“符咒风雷恶,朝修月露清。”此言朝修之法也。然陈羽《步虚词》云:“汉武清斋读鼎书,内官扶上画云车。‘坛上月明宫殿闭,仰看星斗礼空虚’。”汉武帝时已如此。

  《蠡海》集紫问色,而《天垣》称紫微,岂非寓意之精乎?夫紫之为色,赤与黑相合而成也。水火相交,阴阳相感,

  而后万物以之而为生,万物以之而为生,是故为万物之主宰矣。

  紫色,乃水火阴阳相交,既济流通之义也。故天垣曰:“紫宫”,又曰“紫微”者,紫宫微妙之所也。是以天子之居亦曰“紫宸”,面南拱北之情合矣。

  “雁生北方,秋自北而南,春自南而北,盖历七政所行,以顺其情。”夫“秋分已后,循昴、毕、觜、参之位;春分已后,循房、心、尾、箕之位,得乎右转之气。实阴鸟而称阳,北斗位北而得七,为火之成数。“南斗”位南而得六,为水之成数。此乃“阴阳精神交感”之义也。

  天者金之体,星者金之精。气降于天则为雨,气出于地则为泉。

  罗睺计,都为天之首尾,逆行于天,与天同道故也。

  北斗居亥,以亥为正,天门三合临卯未,故以陀罗擎羊当之。卯为春木旺乡,故陀罗托桃花。未为羊,故擎羊托羊首也。又斗位于北,所理在于天南,故使者有擎羊陀罗之像。盖陀罗托桃花者,桃之为物,花实俱赤,文明离午之义也,擎羊托羊首者,未肖也,斯所以寓意在焉。又陀罗。花名。故在手托之,犹擎羊之托羊首也。

  《贵耳集》:徐肇祀其先人曰:“当夜半可祭盖”,俟鬼渡河之后,作《祭仪》十卷云:或祭于昏,或祭于旦,皆非所以鬼宿渡河为候。而鬼宿渡河之后,作《祭仪》十卷云:“或祭常在中夜,必使人仰占俟之。”叶少蕴云:“公巽博学多闻,援证有据,必不妄发。”惟洪文敏不然其说,但载牛女渡河之说,用少陵诗。或者又曰:“鬼渡萧关则祭”二者当与知礼者质之。天道尚左,星辰左转。

  《游宦纪闻》:“沅芷黎溪砚,紫者类端石而无眼,有金束腰、眉子绞,间有润者。其初甚发墨,久而复滑,或磨以细石,乃仍如新。有色绿而花纹如水波者,有色黑而金星者,有生自然铜于石中,琢以为北斗、三台之类者。”

  《墨庄漫录》:“杜甫有云:‘星落黄姑渚,秋辞白帝城’之句,说者但见古诗云:‘东飞伯劳西飞燕,黄姑织女时相见’。意谓姑乃牵牛,然不见其所出,不晓黄姑之说。故杨亿大年《荷花诗》云:‘舒女清泉满,黄姑别渚通’。”刘筠子仪《七夕诗》云:“‘伯劳东翥燕西飞,又报黄姑织女期’。

  大年和云:‘天孙已度黄姑渚,阿母还来汉帝家’。”皆用此事。予后读纬书,始见引张平子《天象赋》云:“河鼓集军以嘈囋。”张茂先、李淳风等注云:“河鼓三星,在牵牛星北,主军鼓盖,天子三军之象。昔传牵牛织女见此星是也。”故《尔雅》何鼓谓之牵牛。又古诗云:“东飞伯劳西飞燕,黄姑织女时相见。”黄姑即河鼓也,音讹而然。

  今之学者,或谓是列舍牵牛而会织女,故于此析其疑。又张茂先《小家赋》曰:“九坎至牵牛,织女期河鼓。”石炼注云:“河鼓星在牵牛北,天鼓也,主军鼓,主鈇钺。”李淳风云:“自昔相传,牵牛织女,七月七日相见者,乃此星也。”予因此始知黄姑乃河鼓,为牵牛之别名。昔人云“开卷有益”,信然。

  《鼠璞》:六曹尚书用星履,曳履,熟事也。二出处皆不可用。汉郑崇为尚书仆射,曳革履,上曰:“我识郑尚书履声。”乃仆射事。唐韦见素为吏部侍郎,杜甫诗曰:“持衡留藻鉴,听履上星辰。”乃吏部侍郎事。

  今以六曹尚书为文昌。按《天官书》:“斗魁戴匡六星曰文昌宫,上将、次将、贵相、司命、司禄、司灾。”《后汉志》谓:出纳王命,敷奏万机,乃文昌天府。李固云:“尚书犹天之北斗,令及左丞总领纲纪;仆射、右丞分掌廪谷。”是也。

  汉又有录尚书事,令、录、仆、丞总以尚书言之,即今尚书省,古纳言职也。本朝令、录不置,有二仆、二丞。自更官制,以左右仆射、左右丞为宰执,即中兴后之左、右相及参政。六曹分职,既非尚书省长贰,乃称曰“文昌”,是文昌宫之将相,反为列曹之属矣。

  《酒谱》:酒三星在女御之侧,后世为天官者或考焉。予谓星丽乎天,虽自混元之判则有之,然事作乎下而应乎上,推其验于某星,此随世之变而着之也。如宦者坟墓、弧矢河鼓,皆太古所无,而先有是星推之,可以知其类。

  《木经》望筒:昼望以筒指南,令日景透北;夜望以筒指北,于筒南望,令前后两窍内正见北辰极星,然后各垂绳坠下,记望筒两窍心于地以为南则四方正席。上腐谈二十八宿有房,日兔毕月乌。《丹书》云:“乌月兔”,盖谓日月之交也。《易》以离为日,阳中有阴也;坎为月,阴中有阳也。

  《燕石集》:“七夕前数日,种麦于小瓦器,为牵牛星之神,谓之‘五生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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