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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定元年七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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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七月乙卯,诏臣僚赴官、罢任所过山险之处,量差军士防送,毋得过迎送人数之半。 丁巳,诏诸军戍边,其在营家属,并给以茶盐。 戊午,太常寺丞、集贤校理李昭遘上太宗藩邸圣制三卷、永熙政范二卷,降诏襃谕。 癸亥,鄜延钤辖张亢上疏曰: 旧制,诸路部署、钤辖、都监不过三两员,余官虽高,止为一州部署、钤辖,不预本路事。今每路多至十四五员,少亦不减十员,皆兼路分事,权均势敌,不相统制,凡有议论,互执不同。按唐总管、统军、都统,处置、制置使,各有副贰,国朝亦有经略使、排阵使,请约故事,别创使名,每路军马事,止三两员领之。其已系路分部署、钤辖、都监者,且仍旧职,并属新置使处分,所贵事出于一。 又泾原一路,自部署、钤辖、都巡检及城寨所部近六十余处,多者五七指挥,少者一二指挥,兵势既分,不足以当大敌。若贼以二万人为二十溜而来,多张声势,以缀我军,然后以三五万人大入奔冲,则何以枝梧。 又比来主将与军伍移易不定,人马强弱,品配未均。今泾原正兵五万,弓箭手二万,鄜延正兵不减六七万,若能预为团结,明定节制,迭为应援,以逸待劳,则乌合饥馁之众,岂能窥我深浅乎?请下韩琦、范仲淹分按逐路,以马步军八千以上至万人,择才位兼高者为总领。其下分为三将,一为前锋,一为策前锋,一为后阵。每将以使臣、忠佐两三人分屯要害之地,若贼小入则一将出,大入则大将出。 又量贼数多少,使邻路出兵而应接之,此所谓常山蛇势也。今万人以上为一大将,一路又有主帅。延州领三大将,鄜州一大将,保安军及西路巡检、德靖寨共为一大将,则鄜延路兵五万人矣。原渭州、镇戎军各一将,渭州山外及瓦亭各一将,则泾原路五万人矣。弓箭手、熟户不在焉。昨延州之败,盖由诸将自守,不相为援。请令边臣预定其法,贼寇某处,则某将为先锋,某将出某处为奇兵,某将出某处为声援,某城寨相近出敢死士某处设伏,都同巡检则各扼其要害。 又令邻路将取某路救应,仍须暗以旗帜为号。昨刘平救延州,前锋军马陷贼寨者四指挥,平犹不知。又赵瑜领军马闲道先进,而赵振与王达等趋塞门,至高头平,踏白马报贼张青盖驻山东,振麾兵掩袭,乃其子瑜也。臣在山外策应,未尝用本指挥旗号,自以五行支干别为引旗。若甲子日本军相遇,则先者张青旗,后者以绯旗应之,此是干相生也,其干相克支相生、支干相生克亦如之。盖兵马出入,昼则百步之外,不能相认,若不预为之号,必误军期。 又国家承平日久,失于训练,今每指挥艺精者不过百余人,其余皆疲弱不可用。且官军所恃者,步人、弩手尔。臣知渭州日,见广勇指挥弩手三百五十人,其弩力及一石二斗者才九十余枝,其余止及七八斗,止欲阅习时易为力尔。臣以跳镫弩试之,皆不能张,阅习十余日,仅得百余人。又教以小坐法,亦十余日,又教以带甲小坐法,五十余日,始能服熟。若安前弊而应新敌,其有必胜之理乎? 又兵官务要张皇边事,刘平之败,正繇贪功轻进。镇戎军最近贼境,每探马至,不问贼之多少,部署、钤辖、知军、都监皆出,至边壕则贼已去矣。盖权均势埒,不肯相下,若其不出,则恐得怯懦之罪。又诸路骑兵不能驰险要,计其刍粟,一马之费,可养步军五人。马高不及四尺三寸者,宜悉还坊监,自今止留十之二,余以西川、荆湖等路步人代之。又比来诸班、诸军有授诸司使副至侍禁、殿直者,亦有白身试武艺而得官者;诸路弓箭手生长边陲,父祖效命,累世捍贼,乃无进擢之路,何以激劝边民? 且用兵以来,屡出无功,若一旦更议五路深入,臣窃以为未可。且山界诸州城寨,距边止三四百里,西夏之兵虽器甲精利,其如战斗不及山界。今使敌人不得耕牧,畏首畏尾,周顾不暇,可令步人负十日粮,又日给米一升为汤饮,马军给新粟四升、草五分,贼界草地,亦可半资放牧,新粟兼减挽运之半。王师既行,使唃厮啰及九姓回纥分制其后,此荡覆巢穴必矣。 又言:“陕西民差配之苦,数倍常岁,止如鄜州买骆驼、驴骡、牛羊、红花紫草、桥瓦、秋辔、箭翎、白毡三事、子羊皮裘、牛皮筋角弓胎之类,宜一切权罢,仍令安抚司与逐州长吏减省他役,颛应边上科率。及乞遣殿侍、军将各三十人,驼、骡各二百,留其半河中,以运鄜延、保安军军须物,其半留乾州或永兴军,以运环庆泾原、镇戎军军须物,分转运使一员专董其事。又鄜州四路半当冲要,尝以闲慢路分递铺兵卒之半,贴冲要二路。每驿得百人,每三人挽车,载物二百五十斤至三百斤,若团并般运,边计亦未至失备,而民力可以宽矣。”初,亢请乘驿入对,诏令手疏上之,其后多施用者。 乙丑,遣刑部员外郎集贤校理同修起居注郭稹、供备库副使夏防使契丹,告以方用兵西边也。议者谓元昊潜结契丹,恐益为边患,故特遣稹等谕意。契丹主厚礼之,与同出观猎,延稹射,一发中走兔,敌人愕视。契丹主遗以所乘马及他物甚厚。防,守赟子也。 补京兆府僧道信为三班借职、陕西都部署司指使,本司言其习知边事也。 丙寅,权御史中丞柳植言:“中丞知杂,旧举三院御史,而近岁乃诏两制举之。请自今复下台举官如故事。”从之。 己巳,降捧日天武四厢都指挥使、象州防御使、鄜延副都部署赵振为白州团练使,知绛州。贼自正月攻围塞门寨,振代范雍守延州,有兵七千八百余人,按甲不动,寨中兵才千人,屡告急,五月初,振始遣百余人赴之,寨遂陷。振尝语人曰:“贼乘新胜,必径进,苟延州勿支,则陕西未可量也。方幸贼不至,塞门虽危,吾宁以大易小。”于是,都转运使庞籍劾奏振畏懦不出,故坐贬。自金明陷败,安远、塞门二寨在金明之北,振既不能救安远,遂弃之,又移书塞门寨主高延德曰:“可守则守。不可守,宜拔兵民以归。”延德城守将半岁,振卒不救,乃率众弃城,敌据险邀之,与众皆没。振移书延德,此据记闻。赵振本传称振至延州,谓将吏曰:“今贼乘新胜之始,必径进。吾伤夷之后,宜固守。然虑诸城不能如吾谋,苟延州勿支,则陕西未可量,此天下安危之机。幸贼百日不至,则吾备已固。不然骤至,吾方以大易小。”未一月,贼寇塞门。按贼自正月攻围塞门,至五月陷之,兵未尝去而复来也。范雍以二月二十八日贬安州,振即自环州代雍,度其至延州,必三月闲,而塞门以五月十二日陷。方塞门之陷,振在延州已一月余,传乃谓振至延州未一月,贼复寇塞门,皆非事实也。大抵振实怯懦,又延州守备未固,恐兵出诱贼,贼复骤至城下,故不敢救塞门,所云“以大易小”者,振借口尔,而使臣猥信之,且著论,力为振地,今不取,但略存振语,使后世有考焉。 庚午,御延和殿阅诸军习战阵。上封者言:“诸军止教坐作进退,虽整肃可观,然临敌难用,请自今遣官阅阵毕,令解镫以弓弩射。营置弓三等,自一石至八斗;弩四等,自二石八斗至二石五斗,以次阅习。”诏行之陕西、河东、河北路。又诏教士不衽带金革,缓急不足以应敌,自今诸军各予铠甲十、马甲五,令迭披带。又命诸军班听习杂武技,勿辄禁止。此据本志附见。 布衣吕渭、李元振、姚嗣宗皆上封事陈方略,召试学士院,壬申,并授幕职官知县。渭,真定人;元振,京兆人;嗣宗,华人也。 陕州言陕西副都部署、兼缘边招讨副使、耀州观察使夏随卒。随始受命,上面谕曰:“方以边事委卿,毋得以父在机密为嫌。”时随已病,或劝须疾愈乃行,随曰:“边事方急,可以疾辞乎?”及卒,赠昭信节度使,谥壮恪,遣中使护丧。随颇好儒学,多从士大夫游,虽在边无战功,亦自严重寡过云。 乙亥,太常博士、陕西河东制置青白盐使薛宥为监察御史。时陕西都转运使庞籍荐宥经度西盐,且请假要官以重其事,朝廷既从其请,因诏诸路自今毋得荐人求换御史。 前保信行军司马范讽为将作少监、知淮阳军。 丙子,宫苑使、达州刺史、河北安抚使高志宁为西上閤门使、知沧州。初,命志宁经度河北诸州军城池,为战守备,既而议者恐契丹寖有所疑,故罢之。韩琦墓志云本道有嫉志宁统制者,故有此言。今但从实录。 戊寅,皇子初赐名昕,授检校太尉、忠正节度使,封寿国公,置旌节于资善堂,命端明殿学士李淑典其书奏。故事,皇子封国公,食邑三千户,食实俸一千户。而中书误封邑千户,实封三百户。翌日,诏当制学士贴麻改正之。 是月,以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眉州防御使、泾原副都部署葛怀敏为捧日天武四厢都指挥使、鄜延副都部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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