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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选文学 > 朱彝尊 > 朱彝尊文集4 | 上页 下页
答孙侍郎书


  昨酒间以玉剑相示,彝尊疑不能决,归而中夜辗转,思古经籍所载,未之或闻,疑古琰圭之属,因作《释圭》一篇以献。先生不罪其妄,赐之手教甚温,殆孔子有取狂简之遗。且赧且悚,欲默而不言,虑无以答循诱之盛心,故敢复奏记于左右。

  来教:圭下不应有一孔。考郑康成注《周礼》,谓以组穿联六玉,沟彖之中,以敛尸。贾公彦疏其义,则:六玉两头皆有孔,又于两孔之间为沟渠,于沟之两畔稍高为眉彖。而圭亦在六玉之中,则其有孔,不足异也。

  来教又:元人大朝会,陈玉斧于酒海前,斧亦殷时物。斧可玉,则剑亦可玉。夫彝尊之致辨非剑者,以玉剑之未见于经也。若玉斧,则《记》有之矣。《明堂位》曰:“朱干玉戚”注以为戚斧也。《春秋传》曰:“戚钺鬯。”诗曰:“干戈戚扬”释者以戚为斧,以扬为钺,盖其大小异名。则元人所陈,正《记》之所玉戚是已。

  彝尊不学,狃于章句,六经之所无者,不敢蘧定其有。伏惟先生深思好古,当世博物之君子,无以逾焉,愿更闻玉剑之义,俾小子知所裁,勿令释圭之言贻笑于世,斯幸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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