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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选文学 > 福尔摩斯探案集 > 冒险史 | 上页 下页
五个桔核(5)


  “嗯,对了。除此之外,也许是这样。可是在我看来,这个约翰·奥彭肖似乎是正在面临着比舒尔托更大的危险。”

  “但是,你对这是什么样的危险是否有了任何明确的看法?”我问道。

  “它们的性质是没有疑问的了,”他回答说。

  “那末,它们是怎么回事?谁是这个KKK...?为什么他要一直纠缠着这个不幸的家庭呢?”

  歇洛克·福尔摩斯闭上了眼睛,两肘靠在椅子的扶手上,指尖合拢在一起,说道,“对于一个理想的推理家来说,一旦有人向他指明一个事实的一个方面以后,他就能从这一个方面不仅推断出导致这个事实的各个方面,而且能够推断出由此将会产生的一切后果。正如居维叶①,经过深思默想就能根据一块骨头准确地描绘出一头完整的动物一样。一个观察家,既已彻底了解一系列事件中的一环,就应能正确地说明前前后后的所有其它的环节。我们还没有掌握唯有理性才能获得的结果。问题只有通过研究才能获得解决,企图凭借直觉解决问题的人是会失败的。不过,要使这种艺术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推理家就必须善于利用他已经掌握的所有事实,这是你不难理解的,其本身就意味着要掌握一切知识。而要做到这一点,即使在有了免费教育和百科全书的今天,多少也还是一种难得的成就。一个人要掌握对他工作可能有用的全部知识,倒也未必是绝对不可能的。我本身就一直在作此努力。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我们结交之初,你曾有一次十分精确地指出了我的局限性。”

  ①GeorgesCuvier,1769—1832,法国动物、古生物学家。——译者注

  “对,”我回答道,不禁笑了。”那是一张怪有趣的记录表。

  我记得:哲学、天文学、政治学,打了零分;植物学,说不准;地质学,就伦敦五十英里以内任何地区的泥迹而言,算得造诣很深;化学,很独特;解剖学,没有系统;关于惊险文学和罪行记录是无与伦比的;是小提琴音乐家、拳击手、剑术运动员、律师;是服用可卡因和吸烟的自我毒害者。我想,那些都是我分析的要点。”

  福尔摩斯听到最后一项,嘻嘻地笑了。”嗯,”他说,“就象我过去说的一样,我现在还是要说:一个人应当给他自己头脑的小小阁楼里装满他可能需要使用的一切。其余的东西可以放到他的藏书室里去,需要的时候,随时取用即可。现在,为了今晚我们接受的这样一桩案件,我们肯定需要把我们所有的资料都集中起来。劳驾把你身边书架上的美国百科全书里K字部的那一册递给我。谢谢你!让我们考虑一下形势,看看从中可能作出什么样的推论。首先,我们可以从一个有充分根据的假定开始——奥彭肖上校是由于某种有力的原因而离开美国的。到了他那样年纪的人是不会改变他全部的习惯的,他也不会心甘情愿地放弃佛罗里达的宜人的气候而回到英国来过乡镇的寂寥生活的。他对英国的孤独生活那样极为罕见的喜爱暗示着他心中惧怕某人、某事,因此我们不妨作出一个可用的假设,认为他是出于对某人、某事的恐惧被迫离开美国的。

  至于他所怕的是什么,我们只能其他和他的几个继承人所接到的那几次可怕的信件来推断。你注意到那几封信的邮戳了没有?”

  “第一封是从本地治里寄出的,第二封是敦提,第三封是伦敦。”

  “从伦敦东区寄出。你据此能推断出什么来呢?”

  “那些地方都是海港。写信的人是在船上。”

  “好极了,我们有了一条线索了。毫无疑问,很可能——极其可能——写信的人当时一定是在一条船上。现在我们再考虑第二点。就本地治里来说,从收到恐吓信起到出事时止,前后经过七个星期。至于敦提,仅仅经过大约三、四天。这说明什么问题呢?”

  “前者路程较远。”

  “可是信件也要经过较远的路程呀?”

  “那我就不懂了。”

  “至少可以这样假设:那个人或那一伙人乘坐的是一条帆船。看来好象他们破特的警告或信号总是在他们出发肇事以前发出的。你瞧,信号从敦提来后,紧接着事情就发生了,你说有多快。如果他们是从本地治里乘轮船来的,那他们会同那信同时到达。但是,事实上,过了七个星期才出事。我想那七个星期代表的是信件是由邮轮运来的,而写信的人是乘帆船来的这一时差。”

  “大有可能。”

  “不仅可能,而且大概就是这样。现在可以看出这桩新案子的极端紧迫性和为什么我极力告诫小奥彭肖要提高警惕。

  灾祸总是在发信人旅程终了之后来临的。可是这一回是从伦敦来的,所以我们就刻不容缓了。”

  “天哪!”我叫起来了。“这意味着什么?这种无情的迫害!”

  “奥彭肖所带的那个文件显然对于帆船里的一个人或一伙人有着生死攸关的重要性。我想情况很清楚,他们一定不止一个人。单独一人不可能接连使得两人死于非命,而所用的手段则竟然瞒过了验尸陪审团。这里面必然有同伙数人,他们还一定是有勇有谋的人。他们非要把文件弄到手不可,不管是藏在谁那里。因此,你可以看出,...已不再是一个人的名KKK字缩写,而是一个团体的标志。”

  “是什么样团体的标志呢?”

  “你没有——”福尔摩斯说道,一面俯身向前放低声音,”你从来没有听说过三K党吗?”

  “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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