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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魔鬼之足(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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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华生,从表面上看,这种假设并非不可能。一个人给自己家里带来如此的灾难而自感有罪,也会因为悔恨而自我毁灭的。可是,这里有无法反驳的理由可以推翻这一假设。幸好,在英格兰有一个人了解全部情况。我已作好安排。我们今天下午就能听到他亲口说出真情。啊!他提前来了。请走这边,列昂·斯特戴尔博士。我们在室内做过一次化学实验,使我们的那间小房不适于接待你这样一位贵客。” 我听到花园的门咔嗒一响,这位高大的非洲探险家的威严身影出现在小路上。他有些吃惊,转身向我们所在的凉亭走来。 “是你请我来的,福尔摩斯先生。我大约在一个钟头之前收到你的信。我来了,虽然我确实不知道我遵命到来是为了什么。” “我们也许可以在分手之前把事情澄清,“福尔摩斯说。 “此刻,你以礼相待,愿意光临,我非常感激。室外接待很是不周,请原谅。我的朋友华生和我即将给名为《科尼什的恐怖》的文稿增添新的一章,我们目前需要清新的空气。既然我所不得不讨论的事情或许与你本人密切相关,所以我们还是在一个没有人能偷听的地方谈一谈为好。” 探险家从嘴里取出雪茄,面孔铁青,看着我的同伴。 “我不明白,先生,“他说,“你要谈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密切相关。” “莫梯墨·特雷根尼斯的死,“福尔摩斯说。 就在这一刹那,我真希望我是全副武装着的才好。斯特戴尔那副狰狞面目的脸唰地一下变得绯红,直瞪两眼,额上一节一节的青筋都鼓胀起来了。他紧握拳头冲向我的同伴。接着他又站住,竭力使自己保持一种冷酷而僵硬的平静。这种样子显得比他火冒三丈更加危险。 “我长期与野人为伴,不受法律的束缚,“他说,“因此,我自己就是法律,这已经是习以为常了。福尔摩斯先生,这一点,你最好还是不要忘记,因为我并不想加害于你。” “我也不想加害于你,斯特戴尔博士。明证就是,尽管我知道了一切,但我还是找你而没有去找警察。” 斯特戴尔直喘气,坐下了。他畏缩了。这在他的冒险生涯中或许还是头一次吧。福尔摩斯那种镇静自若的神态具有无法抗拒的力量。我们的客人霎时间张口结舌,焦躁得两只手时而放开时而紧握。 “你是什么意思?“他终于问道,“如果你想对我进行恫吓,福尔摩斯先生,你可找错了实验对象啦。别再拐弯抹角了。你是什么意思?” “我来告诉你,“福尔摩斯说,“我之所以要告诉你,是因为我希望以坦率换取坦率。我的下一步完全取决于你辩护的性质。” “我的辩护?” “是的,先生。” “辩护什么呢?” “对于杀害莫梯墨·特雷根尼斯的控告的辩护。” 斯特戴尔用手绢擦擦前额。“说实在的,你越逼越近了,”他说,“你的一切成就都是依靠这种惊人的虚张声势的力量吗?” “虚张声势的是你,“福尔摩斯严肃地说,“列昂·斯特蒙尔博士,而不是我。我把我的结论所依据的事实说几件给你听,借以作为佐证。关于你从普利茅斯回来,而把大部分财物运到非洲去,我只想提一点,即这首先使我了解到,你本人是构成这一戏剧性事件的重要因素之一——” “我是回来——” “你回来的理由,我已经听你说了,我认为是不能令人信服的,也是不充分的。这且不说。你来问我怀疑谁,我没有答复你,你就去找牧师。你在牧师家外面等了一会儿,最后回到你自己的住处去了。” “你怎么知道?” “我在你后面跟着。” “我没有发现有人。” “既然我要跟着你,当然不能让你看见。你在屋里整夜坐立不安。你拟定了一些计划,准备在第二天清晨执行。天刚破晓你就出了房门。你的门边放着一堆淡红色小石子。你拿了几粒放进口袋。” 斯特戴尔猛然一愣,惊愕地看着福尔摩斯。 “你住的地方离牧师的家有一英里。你迅速地走完了这一英里路。我注意到,你穿的就是现在你脚上的这双起棱的网球鞋。你穿过牧师住宅的花园和旁边的篱笆,出现在特雷根尼斯住处的窗下。当时天已大亮,可是屋里还没有动静。你从口袋里取出小石子,往窗台上扔。” 斯特戴尔一下站了起来。 “你干得象魔鬼一样出色!“他嚷道。 福尔摩斯对此赞扬付诸淡淡一笑。“在特雷根尼斯还没有来到窗前的时候,你扔了两把,也可能是三把小石子。你叫他下楼。他赶忙穿好衣服,下楼到了起居室。你是从窗子进去的。你们相会的时间很短。相会时,你在屋里来回踱步。后来,你出去,关上了窗子,站在外面的草地上,抽着雪茄注视屋里发生的情况。最后,等到特雷根尼斯死了,你就又从来的路回去了。现在,斯特戴尔博士,你怎么能证明你的这种行为是正当的呢?行为的动机何在呢?如果你说假话,或者是胡诌,我向你保证,这件事就永远不会由我经手了。” 客人听了控告人的这番话,脸色苍白。他坐着沉思,两只手蒙住脸。突然一阵冲动,他从前胸口袋里取出一张照片,扔到我们面前的一张粗糙的石桌上。 “我那样做,就是为了这个,“他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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