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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散曲的进展(3)


  三

  《雍熙乐府》,散曲、戏曲选集。明嘉靖间郭勋辑。全书20卷。

  《盛世新声》,明代散曲、戏曲选集。编选者为正德年间人,姓名不详。全书12卷,依宫调编排。所收皆元代及明初已刊或未刊作品,大都是当时脍炙人口而盛为流传者,有重要史料价值。

  《词林摘艳》,散曲、戏曲选集。明张禄选辑。10集。据《盛世新声》增删补订而成。其中收有一些时调小曲,为研究当时民间小曲的资料。

  元时有“南北合套”,但南曲则绝未见到一篇。《雍熙乐府》、《盛世新声》及《词林摘艳》所载南曲,不知中有元人作否?陈所闻《南宫词纪》(卷六)载有《浪淘沙·道情》:“绿竹间青松,翠影重重,仙家楼阁白云中。”题“元人”作,不知何据。南曲的最早的一位作家,当为高则诚。则诚,永嘉平阳人,为有名的《琵琶记》的作者。他的南曲有《商调二郎神·秋怀》“人别后,正七夕穿针在画楼,暮雨过纱窗,凉已透”一套,见于《南宫词纪》,并不怎样的重要,似还远不及《琵琶》的《赏月》诸出呢。以写作《娇红记》著名的刘东生,也写着南曲《秋怀》(《双调步步娇》):“簟展湘纹新凉透,睡起红绡皱,无言独倚楼。一带寒江,几树疏柳,牵惹别离愁,天回苍山瘦。”颇饶富丽的铺叙与陈述。东生的南曲,恐怕仅存有这一套了(见《南宫词纪》卷三)。杨维桢也写作南曲,今传《夜行船·吊古》:“霸业艰危,叹吴王端为苎萝西子倾城处”一套。(明人选本像《吴歈萃雅》等皆题杨升庵作;但《南九宫词》及王伯良则皆以为铁崖作。)

  杨、高、刘而后,南曲的大家,又得算到朱有燉。他的《诚斋乐府》里也有南曲。最有名者为《双调柳摇金》,凡四篇,设为《诫风情》、《风情答》及再诫、再答:“风情休话,风流莫夸,打鼓弄琵琶,意薄似风中絮,情空如眼内花,都是些虚脾烟月,担阁了好生涯。想汤瓶是纸,如何煮茶!”但“诫”虽是教训诗,“答”却充溢着肉的追求的赞颂的。

  王世贞《艺苑卮言》所评宣、成、弘间人作:“赵王之‘红残驿使梅’,杨邃庵之‘寂寞过花朝’,李空同之‘指冷凤皇生’,陈石亭之‘梅花序’,顾禾斋之‘单题梅’,皆出自王公,脍炙人口。然较之专门,终有间也。王威宁越《黄莺儿》,只是浑语,然颇佳。”今多已不可得见。石亭即陈沂,禾斋即顾鼎臣,鼎臣的《咏梅花》(《正宫白练序》套)今犹存于《南宫词纪》(卷二)中:“春光早漏泄,向南枝,信已传,还掩映旧日水痕清浅。”都只是套语,别无新意。

  王阳明为理学大儒,他的南曲虽不多见,然见于《南宫词纪》的一篇《归隐》(《双调步步娇》套)却是那样不平常的赤裸裸的谩骂:“乱纷纷鸦鸣鹊噪,恶狠狠豺狼当道。冗费竭民膏,怎忍见人离散!举疾首蹙额相告,簪笏满朝,干戈载道,等闲间把山河动摇!”他为了愤懑而退隐,却即退隐了,也还是满怀的不忍人之心。同时有邵宝的,也以名臣而能南曲。宝字国贤,号二泉,无锡人。《新编南九宫词》所载者,又有秦宪副、王思轩尚书、方洗马、燕参政、杨阁老诸人词;他们也都是这时代的人物。其词“较之专门,终有间也”。燕参政(仲义)的《画眉昼锦》套,抒写晓行的情景,实为古今绝唱。以少游的“梦破鼠窥灯”一词较之,未免有“小巫”之感。“霍索起披襟,见书窗下有残灯。把行囊束整,跨马登程。伤情!半世随行琴和剑,几年辛苦为功名。从头省:只赢得水宿风餐,戴月披星!……(《黄莺儿》)伐木响丁丁,傍幽林取次行,只听得败叶儿淅零索落随风韵。疏星尚存,残月尚明,碧溪清浅,梅横疏影。算行程:山程共水程,一程过了又一程。”其健昂悲壮的情绪,似尤在“嘒彼小星,三五在东”之上。

  《南宫词纪》,散曲选集。明陈所闻编。6卷。与《北宫词纪》合称《南北宫词纪》。保存了部分不常见的明人散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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