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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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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野的共产主义者多里克及其信徒,打着“没有一件东西属于任何人”的幌子,“夺取了最好的位置,并逐步将一切他们认为合适的东西占为己有”。资本家帕特森利用一个酒鬼的恶癖进行盘剥。在这个严酷的冬季里,死亡时有发生,但幸存者始终无动于衷,各人都在庆幸自己躲过邻人的不幸,“这伙人的主要活动就是,扯开噪门作激烈而无谓的争吵”。“仿佛大自然在生命的胚芽里加入了要毁灭它所创造的一切这样一种卑微、专横的本能似的”,“这伙被迫陷入穷途末路的苦命人”的主导情感,“难道不正是那种潜伏着的相互仇恨吗?这种仇恨使他们为了鸡毛蒜皮的事而互相攻汗。” 作者的思绪引导他得出一些阴郁的看法: 同伴们的懦弱同样使考迪埃尔感到震惊……他们 是驯服的奴隶,随时准备执行别人给他们下达的命令。 他们从来不会主动地作点什么,总是让别人去为他们 作出决定。他终于无法否认,这种带普遍性的怯弱,使 少数人得以统治大多数人,并造成以牺牲被剥削者的 利益为生的少数几个剥削者。人类竟是这个样子?正 是这些不完善的法则,迫使他去深思,去发挥他的智 慧,以对付事物本身的天然力量;正是这些不完善的法 则,限制了一部分人的专横暴虐和另一部分人的奴隶 地位;正是这些不完善的法则,制止了仇恨的本能。如 此看来,这些法则是必要的吗?贯彻这些法则的权威 也是必要的吗?……在现实生活中,人类跟它得意地 凭空设想出来的理想的造物主大不一样。因此,承认 有必要保护人类,以免它受其本身、其缺陷、贪婪和恶 癖的危害,看来决非荒唐;既然各人都为自身的利益而 要求这种保护,那么,认为法规只不过如力学中的合力 一样,和解性地表达每一个人的愿望,也同样决非荒 唐。 考迪埃尔看破红尘的想法说明了作家晚年沉思默想的性质。接下来那段文字也正好反映了作家本人的忧虑: 考迪埃尔陷入了那个由束缚旧世界的各种规定交 织而成的罗网……他只觉得被一大堆法规、命令压得 喘不过气来……而这些法规的不一致以及它们经常使 人恼火的特征,使他看不清它们所包含的原则的必要 性。但此刻,跟这伙人混在一起,被命运安排在近乎原 始状态的环境中,他象一位俯身炉前的化学家那样,亲 眼目睹在人生的熔炉里发生的好几项连续反应……然 而,这位老人的内心正在发生激烈的搏斗。他虽然无 法阻止自己的理智的发展,但他那极端自由主义者的 个性正在进行反抗。他为连续发生的残酷斗争而心痛 欲裂。人的短处以及人在打破常规时所表现的软弱, 对考迪埃尔来说,或许仍然是使他感到惊讶的课 题,——尤其是关于财产的概念,始终还是一种信条。 谁都会理所当然地说,“这个是我的”;谁都会意识到一 种强烈的滑稽性——这种滑稽性在一位极端自由主义 的哲学家看来实在过于耀眼;谁都会意识到这样一种 奢望:一个如此脆弱终究要死去的人,竟然要为自己、 而且仅为自己垄断宇宙的某一部分……他那些火地岛 的朋友们……除自己本身以外一无所有,因此,对这样 一些理论或许会感到愕然。 智利允许奥斯特岛独立,对这政治家博瓦尔来说是一个夺取权力的大好时机。然而,那些最严肃的奥斯特岛人却要在岛上创办农垦场。“督政官”对任何事情均无预见,当冬季复始,创办农垦场遭受失败的人都纷纷躲回到营地里来,因而造成居民流动时,这位懒王也就被挤到一边了。饥饿和流行病迅速蔓延;那位政治家除鼓动人们去劫掠兴旺发达的农在外,找不到任何别的解决办法。但这么一来,挨饿的人更是有增无减。几个农场主奋起抵抗,击退了劫掠者;多里克趁机挑起一场暴乱;这场暴乱导致强者对弱者的残杀和欺压。考迪埃尔大概屈从于眼前的现实,不顾他们的反对,同意挽救这些丧失理智的人。于是,他组织了一支小小的武装队伍。他一出现,平静就恢复了。他甚至不再征求别人的同意,主动宣布自己为奥斯特岛人的首领;这场政变激发了热情。这位无政府主义者不自觉地成了个独裁君主! 他甚至不得不极其痛苦地采取他所厌恶的各种措施:进行搜查以重建食品仓库,征用财产,组织贸易,制定财产法;劳动成了一项法规。法庭、警察、金融以及公共工程,一项也没缺少,甚至还有监狱。 该岛的首府利贝里亚变成一个现代城市,智利政府甚至同意把合恩岛让给奥斯特国,由他们在那里设立一座高大的航灯,这无疑是考迪埃尔长期以来的一个梦想。 考迪埃尔曾因怜悯他的患难兄弟而牺牲自己对自由的热情,此刻,他认为事业已经完成,他可以解除自己的职务了,但一种新的考验又在等待着他。 因发现一块天然金块而引起黄金热。他试图将这种狂热平息下去,但没有成功;不仅奥斯特岛人全部变成淘金者而放弃各项有益的活动——这势必导致全岛经济的崩溃,而且领土也遭到来自四面八方的淘金者的入侵。过不了多久,这些冒险家便大失所望,落到饥寒交迫的境地,于是只好进行劫掠,并成群结队地向首府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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