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选文学 > 凡尔纳 > 哈特拉斯船长历险记 | 上页 下页 |
三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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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愿意为这个人随心所欲而牺牲自己,”佩恩补充道。 “也不愿意丢下我们好不容易挣得的报酬!” 提到这一点的无疑是克里夫顿。 “我们一旦越过了78°,”他补充道,“我们离得不远了,每个人可以挣到9375法郎,6×8°!” “但是,”格里珀回答,“如果我们不带船长回来,就失去这些钱了吗?” “不,”克里夫顿回答,“只要证明非回来不可。” “可是船长……毕竟……” “放心好了,格里珀,”佩恩回答,“我们会有一个船长,一个好的船长,山敦先生知道。当一个船长发疯了,就把他废了,另外任命一个。不是吗,山敦先生?” “我的朋友们,”山敦躲躲闪闪地回答,“你们在我身上会发现一颗忠实的心。但还是等待事态的发展吧。” 哈特拉斯的头脑里斗争非常激烈。他坚定不移、精力充沛,总是充满信心,勇往直前。总之,如果他不曾指挥他的船的前进方向,他的船表现得会非常英勇;他用五个月走过的路程,别的航海者要走两三年!哈特拉斯现在发现只有过冬了;但这种情况不会吓倒坚强和坚定的心灵,历尽艰辛、饱经磨难的心灵;勇敢而锻炼得很坚强的心灵!詹姆斯·罗斯爵士和迈克·克鲁尔难道没在北极地区过了三个冬天吗?既然已经这么做过,难道不能再做下去吗? “但是,”哈特拉斯重复,“做得更多,如果需要的话!啊!”他遗憾地对医生说,“我为什么没能进入巴芬海北部的史密斯海峡呢,要不我现在就到了极点了!” “好!”医生不动声色地回答,他会在需要的时候生出信心来,“我们会到的,船长,会到99经度,而不是75°,这是真的,但这又有什么重要呢?如果条条大路通罗马,条条经线通北极更是确信无疑了。” 8月31日,气温达到-10℃。航海季节结束的时候到了;“前进”号将艾克斯毛斯岛抛在右舷,三天后,经过了圆桌岛,这个岛在比尔彻海峡之中。在不太久远的年代,大概通过这个海峡可以到达巴芬海,这时不能做此打算,这片海域完全被浮冰堵塞了,不可能为“前进”号提供一点水流;以后的八个月要面对这一望无际、一动不动的冰田。 幸运的是,还可以向北再走几分,条件是要用大滚筒碾碎新的浮冰或者用鞭炮把它们击碎,让人感到害怕的是,在低温的条件下,大气非常平静,因为道路很快就合拢了,连逆风也受到了热烈的欢迎。一个平静的夜晚,一切都冻结了。 但是,“前进”号处在当前的情况下是不能越冬了,它四面受到风、冰山、海峡的偏流的夹击;首要的事情是找到一个安全的栖身之处;哈特拉斯希望到新科尔努依海岸去,在阿尔伯特岬角之处的地方找到一个足以遮风挡雨的海湾。他顽强地向北航行。 但是9月8日,一个连续不断的、无法进入的、无法超越的浮冰群横亘在他北上的道路当中;气温降到了-12℃。哈特拉斯焦急地寻找出路、但是没有用,他多次让他的船冒险,以非凡的才智进行冒险的举动。人们可以说他冒失,欠考虑,疯狂,盲目;但是,作为一个好水手,他是当之无愧的;而且属于最杰出的! “前进”号的情况真的变得相当危险;因为,大海在它后面合拢了,几小时之内,浮冰异常坚固,人们可以在上面跑来跑去,拖船,非常安全。 哈特拉斯无法绕开障碍,决心从正面轰击;他用了力量最大的爆破筒,装有八到十磅的火药;人们开始在厚厚的浮冰上面凿孔;在孔里装满积雪,小心翼翼地将爆破筒放在一个平行的位置上,以便能炸开最大面积的浮冰;接着点燃了导火线,导火线由马来树胶管保护起来。 人们开始爆破浮冰群,因为不能把它锯开,锯子立刻就沾在上面。无论如何,哈特拉斯指望明天经过这里。 但是,夜里刮起了狂风;大海在浮冰表层下面涌动起来,浮冰像被潜水艇摇晃起来,领航员恐怖的声音传了过来: “注意后方!注意后方!” 哈特拉斯朝指定的方向看了看,他在黄昏的余辉下看到的景象非常恐怖。 一个高高的浮冰群向北席卷过来,像雪崩一样飞快地奔向大船。 “所有人都到甲板上来!”船长喊道。 这座移动的冰山只有半海里远了;浮冰涌动着,互相赶超,像被可怕的飓风席卷的沙粒一样互相撞击;空中回荡着可怕的声响。 “这就是,克劳伯尼先生,”约翰逊对医生说,“对我们威胁最大的危险。” “是的,”医生平静地回答,“这真够可怕的。” “我们需要抗击的一次真正的袭击,”水手长又说。 “总之,就像大洪水之前的一群巨兽,人们原以为它们是住在北极的!它们互相驱赶着!它们急着当跑得最快的。” “而且,”约翰逊补充说,“它们当中有的拿着尖利的长矛,我劝您还是抵抗吧,克劳伯尼先生。” “这是真正的围城!”医生喊道:“好,我们到城墙上去吧!” 他赶紧到船尾,全体船员都拿着铁铲,铁杆,橇棍,准备抵御这可怕的进攻。 雪崩来了,占据了高处,它席卷而来的浮冰在周围堆积起来:按照哈特拉斯的命令,用船首的大炮轰击,击破这具有威胁力的阵线。但它来了,扑到了船上;传来了一声断裂声,因为船右舷的髋部被撞,船壳的一部分断裂了。 “谁也不许动!”哈特拉斯喊道,“注意浮冰!” 浮冰带着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攀援而上;重达数担的浮冰扑向船的舷墙;最小的腾起的也有桅楼那么高,像利箭一样落了下来,击碎了侧支索,切碎了索具。船员们被这数不清的敌人搞得焦头烂额,它们这种气势足以压碎100条像“前进”号这样的船只。每个人都尽力阻挡这些入侵的石头,不止一个水手受到利箭的伤害,其中包括伯尔顿,他的左肩全被扎烂了。声音异常恐怖。达克在这新型的敌人面前狂吠着。黑夜增加了形势的恐怖,遮掩不住这些疯狂的石头,它们在空中发出最后的星星点点的白光。 哈特拉斯的命令一直在这奇怪的、不可想象的、超自然的、人与浮冰的斗争中回响着。船屈服于这巨大的压力,向左舷倾斜过去,大桅桁的一端已经靠在冰原上,有压碎桅杆的危险。 哈特拉斯明白这种危险;这种时候很恐怖;船有彻底翻转的可能,桅杆会被卷走。 一个巨大的冰块,有船那么大,沿着船壳升起来;它以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升起来,它逐渐上升,已经超过了艉楼;如果它扑向“前进”号,那就全完了;它很快就立了起来,它的高度超过了第三层帆的桅桁,它的底部开始摇晃起来。 所有的人都发出了惊恐的叫声。每个人都涌向右舷上。 但是在这时候,船完全升起来。人们感到它抬高了,在一段无法估量的时间内,它在空中飘浮,然而它下降了,重又落到浮冰上,在那里,它摇晃了一下,船壳板裂开了。发生了什么? 它被上涨的潮水托了起来、又被从后面相撞的冰块推了出去,越过了无法越过的浮冰群。一分钟过去了,这一分钟如同一个世纪,经过这奇特的航行之后,它落在障碍物的另一端。在一片冰田之上;它的重量使得冰田下沉,船随即恢复了原状。 “越过了浮冰群!”约翰逊喊道,他扑到船首。 “赞美上帝!”哈特拉斯回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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