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选文学 > 凡尔纳 > 哈特拉斯船长历险记 | 上页 下页 |
四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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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船还是在一片浮冰中间,浮冰将船从四周包围起来,尽管龙骨在水中,它还是没法动;但是,如果它一动不动,冰场就带着它一起动。 “我们偏航了,船长!”约翰逊喊道。 “随它去吧!”哈特拉斯回答。 难道,还有可能抗拒这种拖拉吗? 白昼来临了,非常清楚,由于海底潜流的影响,冰田迅速向北漂移,这移动的冰山载着“前进”号,“前进”号牢牢地固定在冰田中央,人们看不到边际;哈特拉斯预计会发生一场灾难,船很可能被从一边抛出去或被浮冰撞碎,他让人在甲板上放了大量的食物,宿营的工具和船员们的被子;他依照迈克·克鲁尔船长在同样的情况下的所作所为,让人在船的周围围上了一圈充气的吊床,好让它不受太大的损害;很快浮冰在-14℃气温的影响下堆积起来,船被一堵冰墙围住了,只露出了桅杆。 七天以来,它都在这样航行;阿尔伯特海角构成了新一高尔努依的西端,9月20日这个岬角被迅速掠过,很快就消失了;人们注意到冰田从这时候起开始向东航行,它这样要到什么地方去?要在什么地方停下?谁能知道呢? 船员们等待着,观望着。最终,9月15日,夜里三点左右,冰田无疑与另一个冰田相撞,突然停住了;船剧烈地摇晃起来;哈特拉斯这一天已经测定了位置,他看了看地图,他在北方,看不到任何陆地,经度是95°35′,纬度是78°15′,在这个地区的中心,在这片陌生海洋的中心,地理学家们认为寒冷之极就在这个地方! 第二十四章 过冬的准备 南半球从纬度上来看比北半球更加寒冷;但是新大陆的温度比地球上其他地方的温度低15°,在美洲,这些地区以寒冷之极著称。是最让人畏惧的。 全年平均温度只有-19℃。科学家们用下述观点解释这个问题,克劳伯尼医生在这方面同意他们的观点。 按照他们的观点,在美洲南部最常刮的风是西南风;它们来自温度均和适中的太平洋;但是为了到达北部海域,它们不得不穿越广大的、为冰雪覆盖的美洲大陆地区;与大陆接触之后变得非常寒冷,带给极北地区的是刺骨的寒冷。 哈特拉斯来到了寒冷之极,超出了他的先驱者亲眼目睹的地方;他预料到在一条迷失在浮冰之中的船上与一半的叛乱船员在一起,会度过一个可怕的冬天。他决心以他素有的坚定不移同各种危险作斗争。他直面他的处境,决不低头。 他开始借助约翰逊的经验采取过冬的所有必要措施,按照他的计算,“前进”号从最后一块已知的陆地、也就是新一高尔努依已被拖出了250海里;他被束缚在一块冰田上就像在一张花岗石床上一样,任何人类的力量都无法将他解救出来。 在这片北极冬天到来的广阔海洋里没有一滴融化的水。冰田在一望无际的地方起伏不定,但视野并不开阔。远非如此。结冰的原野上屹立着许多冰山,“前进”号被其中三座最高的冰山像圆规的三足一样包围起来;只有东南风能刮到这里。只要人们想到的是岩石而不是浮冰,是绿色而不是冰雪,大海波涛泛起,船在一片美丽的海湾静静地抛锚,避开最可怕的狂风的吹打。可是在这个纬度上多么令人悲伤啊!多么令人悲哀的自然啊!想一想多么令人悲伤! 船即使一动不动,还是要用锚牢牢地固定住;要考虑到会解冻或海底水流起伏。约翰逊了解到“前进”号在寒冷之极的这种情况,对过冬采取了更为严格的举措。 “我们会遇到更棘手的事!”他曾经对医生说,“船长真有运气!在地球上最可恶的地方困住了!咳!您看我们会脱身的。” 至于医生,在他心底里,他对这种情况感到一阵狂喜,他可不愿把这机会让给别人呢!在寒冷之极过冬,多么好的运气啊! 船员们首先忙于外部工程;帆还是系在桁上,而不是收在舱底,首批过冬者就是这么做的,帆只要折叠在箱子里,浮冰很快就会给它造成一个不透水的表面;第三层帆的桅杆也没有收起来,喜鹊窝仍放在原处。这是一个天然的观测台。只有常用的索具收了起来。 必须截断船周围的冰场,它对船的压力很大。浮冰聚集在船的两侧,力量很大;它没有停在通常的浮冰线上。漫长而又艰苦的劳动。几日之后,船体的入水部分被解除了禁锢,船员们利用这个机会把船仔细检查了一下;它没受什么损害,多亏了它的坚固的结构,只有铜船壳几乎全被掀掉了。船不再受束缚了,升高了将近九英吋,人们忙着按船壳的形状沿斜面切割浮冰;用这种方法,冰田就回到了船的龙骨下面,自身能够抵抗任何压力。 医生加入了劳动;他敏捷地使用着雪刃;他那快活的性情感染了水手们。他给别人教益,自己也学到不少东西。他非常赞同在船底下对浮冰进行这种处理。 “这是一个很好的预防措施。”他说。 “没有这个,克劳伯尼先生。我们就支持不住了。现在,我们可以毫不畏惧地建造一堵与船缘一样高的雪墙,而且,如果我们愿意,我们还可以加厚10英尺,因为并不缺材料。” “好主意,”医生又说,“雪在导热方面效果不好,它反射而不吸收,内部温度不会跑到外边去。” “果真如此,”约翰逊又说,“我们造一座防寒的堡垒,但也可以抵御野兽,如果它们有雅兴拜访我们的话;造完之后,会起到很好的作用,您看着吧,我们在这堆雪里凿两个楼梯,一个出口在船首,另一个出口在船尾;用刀子在上面凿完台阶之后,我们就在上面泼水;水变成像岩石一样坚硬的冰,我们就有了一座皇家的楼梯。” “很好,”医生回答,“而且应当承认,寒冷引起冰雪是一件幸事,这使得它造就了抵御它的东西。不这样的话,我们就很难办了。” 最后,船被指定埋伏在厚厚冰层之下,这样它就可以保持内部的温度;用厚厚的柏油布造就、覆盖着冰雪的一个层顶建在甲板上,把甲板全部遮住了;油市低垂下来,盖住了船的两侧。甲板避开了外界的一切压力,变成了一个真正的走廊;它被两英尺半的积雪覆盖;积雪经过踩踏和捶打变得非常坚实;人们在上面撒了一层沙子,沙子互相挤压,变成了一条相当坚实的碎石子路。 “再多一点,”医生说,“再有几棵树,我觉得简直到了海德公园,或者就像到了巴比伦空中花园。” 人们在离船较近的地方挖了一个洞;这是在冰田里挖的一个圆坑,一口真正的井,应该经常使用;每天早晨,人们都把井口结的冰敲碎;它用来在发生火灾的时候提供水源,或者供船员们出于卫生的需要洗澡用;为了节省燃料,人们还很留意地从深层汲水,那里的水下那么冷;人们是用一台机器做这件事的,一个法国科学家发明了它;这台机器达到一定的深度之后,就可通过一个圆柱筒里的一个活动的双层底汲取附近的水源。 通常人们在冬季的时候把船里的一切东西都拿出来,为的是保留更大的空间;人们把这些东西放在货仓的地上。但在离海岸较近的地方能做的,对于一条在冰原上抛锚的船却行不通。 一切都放在船里,用来抵御这些纬度的两大敌人:寒冷与潮湿;前者带来了后者,后者更为可怕;人们可以抵御寒冷,却又死于潮湿;应该采取预防措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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