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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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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诗钞》 苏轼,字子瞻,一字和仲,眉州眉山人。嘉祐二年进士。调福昌主簿。对制策,入三等。除大理评事。签书凤翔府判官。入判登闻鼓院。召试,直史馆。丁父忧。熙宁二年,还朝,判官告院。权开封府推官。出判杭州。知密、徐、湖三州。以为诗谤讪,逮赴台狱。以黄州团练副使安置。筑室于东坡,自号东坡居士。移常州。哲宗立,复朝奉郎,知登州。召为礼部郎中,迁起居舍人,寻除翰林学士,兼侍读。拜龙图阁学士。出知杭州。召为翰林承旨数月。知颖州,扬州,复召为兵部尚书,兼侍读。改礼部,兼端明殿翰林侍读两学士。出知定州。绍圣初,贬宁远军节度副使,惠州安置。又贬琼州别驾,居儋耳。徽宗立,移舒州团练副使。徙永州,更三赦,遂提举玉局观,复朝奉郎。建中靖国元年,卒于常州,年六十六。南渡后,赠太师,谥文忠。 子瞻诗气象洪阔,铺叙宛转,子美之后,一人而已。然用事太多,不免失之丰缛。虽其学问所谥,要亦洗削之功未尽也。而世之訾宋诗者,独于子瞻不敢轻议,以其胸中有万卷书耳。不知子瞻所重不在此也。加之梅溪之注,斗钉其间,则子瞻之精神反为所掩。故读苏诗者,汰梅溪之注,并汰其过于丰缛者,然后有真苏诗也。 朱弁《风月堂诗话》 参寥尝与客评诗。客曰:“世间故实小说,有可以入诗者,有不可以入诗者。惟东坡全不拣择,入手使用。如街谈巷说,鄙里之言,一经其手,似神仙点瓦砾为黄金,自有妙处。”参寥曰:“老坡牙颊间别有一副炉鞲也,他人岂可学耶?” 《韩驹室中语》 子赡作诗,长于譬喻。 《王直方诗话》 东坡平日,最爱乐天之为人。故其诗云:“我甚似乐天,但无素与蛮。”又云“吾似乐天君记取,华顿赏遍洛阳春”。又云:“定是香山老居士,世缘终浅道根深。”而坡在钱塘,与乐天在留岁月略相似。其句云:“在郡依前六百日,山中不记几回来。”盖用乐天诗“在郡六百日,入山十二回”语意也。 《吕氏童蒙训》 老杜歌行,最见次第本末,而东坡长句,波澜浩荡,变化不测。如作杂剧,打猛诨入,都打猛诨出也。《三马赞》曰:“振鬣长鸣,万马皆暗。”此记不传之妙,学者能涵咏此等句语,则自然有入处也。 《诗学》 近世论东坡之诗者,渔洋举其七言长句,以为子美、退之后一人,要之,东坡诸体皆工,而七古为最。在宋张芸叟论之云:“东坡诗如武库初开,矛戟森然,一一求之,不无利纯。”是则论东坡之诗者,当观其大而已。……陈后山云:“东坡始学刘禹锡,故多怨刺,学不可不慎也。晚学太白,至其得意,则似之矣;然失于粗,以其得之易也。”后山亲见东坡,其所言,当必不谬。今观东坡初年诗,则怨刺之作居多;晚年稍变之以豪放,亦适如后山之言。然则读东坡诗者,分别以观之可矣。 《宋诗之派别》 五律非所长。 《宋诗研究》 东坡诗才豪放,七言学昌黎,学太白;五言学渊明,学少陵。大概学问渊博,而天分很高,所以能自出机杼,造语构思,便与凡近不同。……子瞻诗确有失之太放者,这由于才大不能收检的缘故,但有真实学力辅之,便不碍为好诗。赵翼乃谓“以文为诗,自昌黎始;至东坡益大放厥词,别开生面,成一代之大观。”按翼诗平易浮滑,肤浅如同白话,这就是不善学以文为诗的缘故。要知东坡有大才气,真力量,所以沾濡涵泳无所往而不可,无所往而不能。《二老堂诗话》云:“苏文忠公诗初若豪迈天成,其实关键甚密。……”东坡为诗,不拘拘于常径,而妙造自然,自能有赴节应奏的妙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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